“我叫汤小米,十八岁。我爸姓汤,我妈姓米!这对很忙很不称职的夫妻随便加了个小字,就有了我汤小米。我十八年存在的历程竟然有十三年是寄宿生涯,从幼儿园算起的。这就是被抛弃的证据!高考落榜,我爸要送我出国。寄宿地点转移了,被抛弃的抛物线越过了太平洋。但问题是,我已经不是小屁孩儿了,不能是你想让我全托就全托的!”汤小米沮丧地躺在沙发上画着漫画,漫画里的自己一点点地从一个小人儿长成一个十八岁的姑娘。她烦躁地将画笔跟画板扔到床上走出房间。
老甲和林木子坐在沙发上。汤小米丢给他们两个苹果,将电视用遥控器打开。
林木子指着电视惊叫:“你妈啊!”汤小米抬头,米蓝的脸赫然出现在清晰的屏幕上:“该军人的行为,彰显了我国军人奋不顾身、舍己救人的优秀品质和精神……”
汤小米将半个苹果扔向电视机:“最讨厌的就是这种整天喊着口号虚情假意作秀的人!有空天南海北地救别人,没空照顾自己家人!”她打开一罐可乐,使劲往桌上一放,可乐四溅:“我苦心经营的计划又被她所谓的见义勇为破坏了,次次都这样!”
林木子安慰她说:“小米你别生气了,叔叔阿姨也不是成心骗你的!”
“还不是成心?简直就是赤裸裸的恶意欺骗。他们都离婚这么多年了,现在才告诉我
,十多年啊,还不是成心?现在为了跟别的女人结婚,把这么多年怕伤害我隐瞒起来的惊天大秘密说出来,意思就是那个女人比我重要呗。”她重重地躺进沙发里,“米蓝一走四五个月不回来,老汤各种会议满天飞,而我一直寄宿,上了高中就租了这房,越想越生气,说到底他们俩就没管过我!不聊了,一会儿练舞去,还是比赛重要!”
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汤小米仔细听了一会儿门外的说话声,原来是米蓝逼着老汤跟她一起来这里找自己了。还好,她早就将老汤的那把钥匙给顺了过来,但是好像米蓝要……踹门!汤小米赶紧拉起老甲和林木子往楼上跑,将他们塞进大衣柜后,自己也挤了进去。
门开了,米蓝和汤沐阳走了进来,家里看起来空无一人。
米蓝在屋里看了看,屋里有各种娱乐设施,台球也还散落在球台上。她又查看了一下厕所和厨房,然后径直上楼,推门走进卧室。
汤沐阳还在阻止着米蓝:“你别难为我了,你们俩我谁都管不了,小米居然以折磨我为乐趣,悲剧啊!这么多年,我一直都觉得亏欠了小米,所以就尽我所能地给她补偿,结果现在好了,让她生活在浮云里了。”
米蓝不以为然地说:“你就是自作孽!你看看她现在,浑身的毛病,整个就是个小混混,这根本就是在害她!”
汤沐阳听了米蓝
的指责,很不高兴:“讲道理谁都会,可小米是我们俩的孩子,现在小米变成这样,你怎么能把责任全推到我身上?你这个当妈的就没有责任吗?”
“我从来也没有逃避我的责任。我一直在想办法。”
“我也在想办法啊,我想清楚了,我要送小米出国。”
“不可能!她这样子出国就更没人管了。小米这次我带走。”
“啊?跟你去哪儿?”
“废话!跟我去当兵!”
两人还在就汤小米的以后争吵着,一个坚持将她送到国外,一个坚持跟着自己去部队,谁都不肯让步。这时,躲在衣柜里的汤小米一把推开衣柜门走了出来,老甲和林木子也跟着跳了出来。
“你们别吵了!”汤小米走到他们身边,“我不出国,也不当兵,我不会跟你们中的任何一个走的。”
米蓝看着汤小米的眼睛:“现在开始,我接管你。”说着将桌上的烟、啤酒全部扔进垃圾桶里。
“够了!你到底想干吗?以前随随便便就可以把我扔在一边,你别忘了,我汤小米从幼儿园开始就上的全托,上完幼儿园就进了体校。周末别的孩子都回家了,只有我一个人在学校里,我一个人!”汤小米说得义愤填膺,米蓝一时无言以对。
汤沐阳无措地站在那里:“小米……怎么说我们也是你的爸妈,我们是有苦衷的……”
汤小米冷笑一声:“苦衷?你们不过是在没有经过我同意的
情况下生了我而已!”
话一说出来,汤沐阳和米蓝都是一愣。米蓝抬手就给了汤小米一个耳光。
汤小米震惊地怒视着米蓝,有些委屈,眼眶发红了。她恨恨地指着米蓝,又指指汤沐阳:“你根本不像妈,你也不像爸,现在你们想管我了?对不起,现在我已经长大成人了!出国,当兵,不是我要走的路!以后大路朝天,咱们各走半边!”说完,汤小米往后退了一步,推开窗户,随手抓起窗边的伞,一步跨上窗台,跳了下去。
米蓝转眼间也从窗口跳了下去,连伞都不用。
一直默默站在一旁的老甲和林木子看傻了:“好帅啊……”
汤小米跳过花圃,没想到米蓝紧跟着就追了上来,三两下就把汤小米摁住,还掏出了一根绳子,三下五除二把汤小米绑了起来,拉起她就往回走。
赶过来的汤沐阳一见这阵势,忙上来劝米蓝:“米蓝,你别生气,咱们可以好好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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