陪蓝薇说笑许久,婉拒了她共进晚餐的邀请,贾琮带着罗伯特出门来,已是华灯初上时分。
秋风一吹,贾琮顿觉神清气爽,头脑清明。
行了不远,贾琮忽一抬手,人马皆停。
温有方忙上前道“大人请吩咐。”如今他算得了意,不仅升了百户,还给贾琮当了随侍听用的秘书。
“着人暗中彻查神京四大行的底细,特别是蓝薇。”贾琮淡淡道。
“卑职明白。”
“另安排得力人手,暗中监控保护蓝薇,若有异常,即刻报我。”
“卑职遵命。”
“还有,此事断不许让她们察觉。”
“是。”
贾琮微叹了口气,催马继续前行,到了这个地步,由不得他不小心谨慎。
主观上虽确信蓝薇对自己一片深情,仍忍不住派人调查监视,难道这就是上位者的疑心病和控制欲总有人要害朕
贾琮微微苦笑,心中有些愧疚,次感觉到名爵这个东西,未必全是好事儿,有时候也意味着负担和危险。
曹孟德是宁教我负天下人,不教天下人负我。自己虽做不到前半句,后半句却必须做到,否则只怕难得善终。
想到自己若完蛋了,贾家必定重回“正轨”,大观园定难逃诸芳流散的悲剧,贾琮的心又硬了起来。
回到府里,贾琮也来不及吃饭,先去寻庞商议。
见庞正在吃饭,贾琮笑道“来得早不如来得巧,我正饿着,在先生这里蹭顿饭罢。”
庞忙让座,笑道“进宫可顺利”
贾琮一边吃一边把进宫的两件事说了,一是皇后不许自己娶宝钗。二是熙丰帝命查旧党旧案。
庞一言不听完,沉思片刻,道“琮哥儿,皇后那里显然是十分看重你的意思。
特别是淮安费家之事,在皇后心中加分不少,有心拉你加入嫡系阵营,这是好事,你”
贾琮苦笑道“先生,我与宝姐姐早就海誓山盟,如何能背信弃义,这话我说不出口。求先生另想个办法罢。”
庞摇头,干大事怎么纠结于儿女情长,不便再劝,因说道“此事尚未尘埃落定,娘娘显是等你回心转意。
如今这当口局势一触即,你万不可再生枝节,自绝生路。”
贾琮忙道“琮明白,都听先生吩咐,既然娘娘拖着,我也将计就计拖着罢,不去触霉头便是。”
庞点点头,道“第二件事,今上已经出手,旧党难逃一劫,这一劫轻则物是人非,重则腥风血雨。
你身处漩涡中心,当其冲,再加上江南的事儿,必定成为旧党报复攻讦的要目标。”
“关我什么事,我不过是奉命行事,他们怎么不去报复新党”贾琮不甘心地道。
庞笑道“哪有两军对垒,一来就起总攻的,自然先拿下你这个马前卒。
既可以投石问路,又避免了与新党和今上直接冲突,保留转圜余地。何乐而不为”
贾琮道“先生说的是。那琮应如何做呢”
庞道“如今敌暗我明,不可妄动,先为不可胜,以待敌之可胜罢。
如今你奉天意而行,又有新党支持,占据大义大势,旧党若对付你,便须逆势而动,恐怕必得求助于宁寿宫。
若太上皇插手,事情就复杂了。”
贾琮缓缓点头,也觉得棘手,道“先生以为旧党会如何对付我”
庞沉思片刻,叹道“此事也不难猜想,若要对付你,定要从两府入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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