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仍然不停的下着,像珍珠,晶莹剔透;像鹅毛,纷纷扬扬;如那天空中的精灵,调皮可爱,似柳絮杨花,从天而降。
中午,12:32分。
高桥医生来九层病房找白墨,他正好无事,可以去送白墨到礼月画室上课。
恰巧,自己也想和老同学叙叙旧,就久违的开着他那辆银色的夏利轿车,搭着对方离开了医院。
之前,白墨都是坐葛木姐的车子,或者,她熟人的车子去的。高桥医生只有,再有空闲的时候才会送他。
其实,白墨也想自己去画室,但是,家里人都不放心,需要人看着。
银色的夏利,顶着冷风飘雪,慢行驶在弯曲的湿滑大道上。
高桥慎重的开着车子,遇到这种天气,他一般都是把度放慢,换三挡驾驶。毕竟,安全第一,所以,也比平常预计,晚了十几分钟才到画室楼下。
右车门被打开,一只脚伸出车外,身着黑色羽绒服的白墨,几缕被风雪染白的眉毛立起,迟疑不决地望着画室楼外的牌子。
纯黑的标牌边缘,沾着湿露的霜华,白墨在冷风中呼出一口暖淡的白气,然后,将脸转向车内。
方向盘前的高桥医生,正好临时接了一个电话,面色几经周折的变了又变,过了有几分钟,才放下小灵通来,他遗憾的对白墨说道。
“抱歉啊~,医院刚来了电话,有个病人的病情,突然,恶化需要立即做手术,但其他医生的档期都排满了,只能,招我回去。”
白墨理解地点着头。,“哦~,那您去忙吧!不要紧,下次有空,再来和老师叙旧呗!病人的事,永远排在第一位,不是吗!”
他解开系在身上的灰色安全带,从车里跨出,站到了车外。
高桥一只手扶着方向盘,一只手撑着背后的靠椅,斜着上半身,放低脑袋,冲车门前的白墨,愁着眉头,苦瓜着脸,叹道。
“恩,你替我和万礼月问声好,就这样,先走了,拜!”
白墨一口答应,顺手替他关上了车门,裹了裹身上的衣服,搓着冰凉的双手,向这天抱怨。
“老天变得也太快了!昨个还出了太阳,今日,就开始下雪,也不知道它老人家了什么疯!”
夏利车内,正在重新挂挡的高桥,听见白墨这么一说,也深感同意,乐的无语。
“是呀!我也这么想,这天气突然转变,很多人一不小心就会生病,尤其,是院里的病人,那更是受不得半点凉啊!”
他把手从操纵杆暂时拿回,一档起步,左脚放开离合器,右脚轻踩油门,车子慢慢启动滑行;高桥透过窗户和白墨挥手告别后,在车子行驶一段距离时,就立马挂二档,驶向小区大门。
“路上小心呀!”
白墨还站在楼道口前,招手大喊,提醒对方注意安全。待车子在小区外,转弯上了马路消失后,他才放心转身,朝着背后的楼道走去。
同时,白墨心中若有所思。
『也不晓得大家现在怎样?知道了真实的我,她们会不会因此,对我特别照顾呢?我不希望这样。又或者,被王琅那个人的话所刺激,让自己的世界观生了动摇!』
『总之,我好不安啊!手一直再抖,心脏紧张的都要蹦出来了。我不希望因为自身的缘故,而让礼月画室,变得和从前不一样,求上天,让它一切安好不变!』
白墨屏息凝神的捏着冰凉的手心,又心怀忐忑的踏着一阶又一阶的水泥石梯,终于,还是走到了六楼。
他强制压下内心的躁动,敲了敲画室,那木色的不锈钢门。
嚓~咔~
很快,白墨便听见门把手,被扭向一边,大门渐渐推开的声音。
从里面,最先露出身影的,是穿着红色保暖风衣的大师姐顾安洁,她一脸无奈心累的,直接把白墨,当做小鸡拎进了屋内。
“你可算上来了!把我等急死了。看样子你也应该猜到了吧!恭喜你,它真的成为了现实!”
白墨从大师姐手上脱离,将信将疑的试探着问:“唉?大师姐,你真的知道我在想什么吗?”
顾安洁双手叉在胸前,摆出一副,你别小看我的表情。
“哈~,我在屋里,都听到你喊的一路小心了!从你喊完,到走上来花了五分钟!平时上个楼,一分钟都用不到哦~,所以,你那点小心思,也别想瞒我。”
“其实,我从昨天开始也有这样的顾虑!睡前祈祷着不要变啊!可惜,现实它就不长眼,任凭我祈祷了一夜,该生的还是生了!”
她昂着俏丽的下巴,让小师弟看看屋内的景象。白墨大致一看,心头,果然,变得沉重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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