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赋惨淡一笑:“贤弟宽厚之人矣。然某一怯懦无能之辈,于乱时不能护殿下与侍郎、郎中大人周全,未捕捉逆贼,竟先惊惶厥地。罪深耻甚,惭愧仍活于世。”
张屏肃然道:“请谢兄万不要如此自责。还当速速抓住案犯。”
一旁的无昧连忙念了句无量寿福:“谢大人,天晚风凉,贵体才愈,请进厅说话吧。”跟着瞅了瞅张屏。
阿屏哪,哥知道你急着抓犯人,但谢大人已经不是你的属下了,他这会子心里比哪个都急都难过,你就别再一个劲儿地催着人家抓犯人了。
谢赋侧身:“多谢法师提醒,贤弟请移步屋中,惭愧我现下一头雾水,两眼乌黑,正不知如何是好,急需赐教。”
张屏回了一句谢兄客气,与谢赋和无昧一同进屋,谦让落座毕,谢赋又道:“贤弟是爽快人,谢某也不迂回客套了。下午逆贼行刺之事,你怎么看?”
张屏道:“不是行刺。看似鸣冤,是为引人瞩目之举。”
谢赋按住眉骨:“当时天上突地飘出半截纸人,挂着一串鞭炮就冲过来了。难道是姥姥案的孽党仍有残余?”
张屏道:“和新案有关的可能大些。”
谢赋抬起头:“但为什么?我们丰乐县没建过窑,没烧过瓷,更不知道什么烧瓷的公子!多年前的蔡府大火在顺安县。那烧瓷器的,听说更是南方人,跟丰乐隔着万水千山。怎的一个两个,都赶来死到丰乐县里!”
无昧念了句道号:“逝者已矣,贫道相信,他们也不想枉死,更不是有意来扰丰乐县的清静。”
张屏道:“事出即有原因,绝非偶然。唯有查出真相,缉真凶,得清白,方能抚冤魂,安县境。”
谢赋长长一叹,脸色在灯下格外蜡黄:“我知贤弟今晚来访,不单是为探某病体。”
张屏起身一礼:“的确还有一事,望请答允。”
谢赋尚未答话,门外闪进一个双鬟小婢,竟是先前去行馆服侍玳王的小婢女之一,在门槛处盈盈福身,稚声道:“婢子唐突打扰,求请恕罪。晚膳已备好,请尊客、法师和少爷移步,到暖厅进膳。”
谢赋脸上闪过一丝疑惑,无昧站起身揖道:“贫道出家人不能用此饮食,拜感厚意,先告退了。”又悄悄看了看张屏。
张屏再拱手:“多谢谢兄。案情紧迫,无暇领受美意。”
谢赋亦已站了起来,看看那小婢,轻叹一口气:“贤弟莫要推辞,晚膳乃家慈安排。”
张屏顿了一下,垂下视线:“如此,张某感激领之。”
暖厅在内厅旁侧,出门一转即到。
无昧再向张屏和谢赋道别,自回客厢,小婢推开合拢的门扇,张屏谢赋跨进暖厅。屋中唯两座盆景与花架,两枝落地烛台,一扇屏风,一张圆桌并几个圆凳而已。
圆桌上竟只摆了三盘菜,桌边仅立着一个婢女,却是也在前日服侍过玳王的那个年纪大些伶俐些的,朝向张屏和谢赋福身施礼,脆生生道:“贵客到访,厨下仓促,只备得粗饭薄酒。这桌上菜肴,两样素的,乃一碟菌子菜心与一盘姜汁腐皮白果。主一道是湖鱼茨菰,望请贵客勿怪怠慢。”
张屏一揖:“甚感厚赐。”到桌边坐下,夹起一块鱼肉就吃。
谢赋的眼神微一闪烁,陪着入座。
小婢执起桌上酒壶,斟满小杯:“贵客若觉堪能入口,请进一杯家酿果酒相配。”
张屏道了声谢,一口把酒喝了,继续吃菜。
小婢女眨眨眼:“贵客可有什么想说?”
张屏肃然自菜上抬起目光:“好吃。”
小婢女再眨眨眼,瞧瞧谢赋,敛身:“婢子先告退片刻,请贵客与少爷恕罪。”出了房间。
谢赋犹豫了一下:“贤弟……”
张屏停下筷子,一副凝神聆听的表情,谢赋话到嘴边不知如何吐出,便咽回肚里,改举箸旁敲侧击提点道:“只三道菜,着实寒酸,皆是家慈亲自吩咐厨房所做,都是南边口味,不知贤弟尝来如何。”
张屏道:“很好。”
谢赋噎了一下:“难得贤弟喜欢,就……多吃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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