旱井的周遭总是有一股子腥臭味,带着一种腐朽的气息。
黑瞎子将手贴在青石上,阴冷的气息顺着胳膊攀援而上,刺激的黑瞎子背后的女鬼有从假寐之中脱离的迹象。黑瞎子当即撤手后退两步,摸了摸墨镜下的眼睛。
将因为突如其来的刺痛而引发的眼泪抹去,黑瞎子摸了摸后脖子:“好凶。”
也不知是在说井底下的,还是在说自己背上的。
宫荞荞在一张一张的往青石上贴符,轻飘飘的符箓确似有千斤之重,每一张都要耗费偌大的力气才能贴到青石之上。
宫余年则一手朱砂罐,一手狼毫笔,桃木剑别在背后,蹲在地上手腕沉稳的描绘着青石板上的纹路。
张启灵看了两眼,拽着无所事事的黑瞎子一起蹲下,用手裹着衣袖将青石板上的沙土拂去,方便宫余年填涂朱砂。
黑瞎子掏出两双手套:“哑巴,瞎子装备齐全分你一份。”
虽然黑瞎子更想问哑巴,十块钱一副买不买?
随着宫余年和宫荞荞的努力,旱井周围的温度在慢慢回暖。
在两人收手之后,黑瞎子欠欠的想要靠近青石再摸一次,却被宫荞荞一巴掌拍下:“别捣乱。”
宫余年拽着黑瞎子的衣服将人扯出青石板覆盖的范围,宫荞荞一把灵香插在坟头,哦,错了,是插在青石的裂隙之上,
点燃灵香,退出描红的青石板,宫余年与宫荞荞一东一西的站着,双手掐诀,口中喃喃诵咒。
黑瞎子听的有点儿想打瞌睡,想听清两人究竟念了什么却和被人捂着耳朵似的,如听梦呓。
灵香飞快的燃烧,橘色的火焰宛若一朵热烈开放的花。
青石上的黄符、石板上的朱砂都泛起别样的色彩,甚至刚刚黑瞎子身上有所惊醒的女鬼都重新陷入了更深层次的假寐之中。
张启灵的眼睛重点观察了一下宫家兄妹的双手,没有任何修习过发丘指的痕迹。
黑瞎子则在想,张家人对他身上的女鬼一定是有办法拔除的,就是不知道需要什么样的代价才能请他们出手。
从山上刮来大风,黑瞎子按住自己的墨镜防止被掀飞。
所有人的头发在风中肆意,地上去年留下的枯枝败叶毫不留情的往人身上招呼,但那轻飘飘的黄符却似焊在了石头上一样纹丝不动。
“哑巴,你说荞荞姑娘贴符的时候,是用了五零二还是哥两好啊?卖鞋的要是用了这种胶,得少赚多少钱?修鞋的都得半失业……”
吧唧~!一张巴掌大的枯叶迎面砸向黑瞎子的脸。
“呸!呸!呸!扬我一嘴沙,这井底下的东西真不厚道,都不晓得打人不打脸的吗?”
风渐渐停了,宫荞荞和宫余年面色苍白的走到黑瞎子和张启灵的身边。
“今明两天凶神当值连续危日,两日之后宜普渡移柩,倒时就看齐大师和张大师的本事了。”宫余年盯着黑瞎子,语气不疾不徐。
“好说好说,到时候只管看瞎子给你们露一手。”
“不过……”
黑瞎子指指贴着黄符的青石:“你们这……能拖他几天?”
“今明两天可保无事。”
“不是,这中间还有一天你们就不管啦?全凭地下那位的心情和自觉?”黑瞎子想要挠头,就算是张家的疯子也不能这么办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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