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异族骑兵与部分血屠即将接触之时。
“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万物无情……”一个仿若神祗一般的女声传到了所有人的耳朵里,随后停留片刻,待荆天明以一种及其恼怒的表情看向她之后,“我有情。”破禁而出的晓梦,出忘情,而忆有情,声音仿佛更加沁入人心。虽只是一人立于众军之上,但却浑然天成。
她双手一引,荆天明没有抵抗的将手中的鲨齿以及腰间的墨眉送了过去,手中只留下非攻。秋骊带着拂尘早已飘于她的眉间,欲扬,欲坠。
十多年前的天人之战,她是胜者,毫无疑问!虽然战了三百余招才将逍遥子拿下,但从开始到结束,逍遥子没有一招未被压制,从一开始就是一脸平淡的晓梦仿若只是吃饭喝水一般平常。当秋骊即将刺透逍遥子的脖颈,逍遥子认输之后将雪霁双手奉上之时,和光同尘仿若移形换影一般从逍遥子身侧走过,未有半分停顿,丝毫驻留,也无关于喜不喜欢,无谓什么道家掌门人的信物,只是懒得接,仅此而已。晓梦身影消散之际,“将雪霁亲手送至我天宗门前。”没有多言,只是平淡,之后再未出声。
人宗愤怒不已又如何?怀恨在心又如何?现在的他们是弱者,仅此而已!他们只能默默承受,别无他法。
鲨齿,浑身上下无不露出锋芒,剑锋斩人,剑尖刺人,剑齿为杀人而创造条件,一柄杀人之剑。凶剑。
墨眉,剑身之上没有任何锋芒,漆黑如墨,无刃无锋,平直若尺,无锋胜有锋的仁德之剑。仁剑。
秋骊,剑身锋芒内敛,浑身在晓梦内力之下绽放出紫色的光华,蕴育道家至理,涵泳天地生机,问心明道的问道之剑,又何尝不可以说是问心之剑?明理之剑?
凶者杀人;仁者救人;明理之人,则意味着均衡。三柄剑环绕于晓梦周身,形成一个完美的平衡。三才剑阵,由此形成。瞬息之间,寂静无声,天地失色。在这三柄世间最为顶尖的剑形成的剑阵下,‘天地失色’的范围扩大,扩大,再扩大,几乎将整个战场包裹其中。
冲来的骑兵仿佛陷入了泥潭,甚至近乎停止了下来。虽血屠也受到了相当之大的影响,但与异族而言绝对是天差地别!虽‘天地失色’并不分敌我,但拥有‘军魂’的血屠至少在能力上达到了顶尖高手的程度,实战上也有着无数次战场上的厮杀,比起顶尖高手唯一差的,或许就是对‘气’,以及‘势’的运用。在如此情况下,他们仍旧能够行动。哪怕那片附近只有三百多人,但反击却也骤然开始。
以异族这些只是堪堪过一般人的实力,根本无法从晓梦的‘天地失色’中挣脱,甚至连眨眼都已是极限。
哪怕在他们眼中血屠的动作真的好慢,比起普通人都要慢上不少,但那又如何?他们更是连躲得能力都没有!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些刀剑慢慢慢慢切断他们的脖子,劈碎他们的头颅,血液喷射而出的轨迹在他们眼中绽放,重复。甚至连一滴滴血液的滴落都清晰的出现在他们的眼中,他们只能眼睁睁看着一个个前方的骑兵引颈待戮,连还手都无法做到。(突然现‘天地失色’这招用在军团战上敌我双方士卒有差距的时候简直是碾压)
他们刚被消除的恐惧再次被激,甚至更加的浓厚。毕竟,看着之前还一直和他们吹牛,说胡话,一起训练的人就这样一个个如同杀鸡一般被杀死,而眼前这些制造杀戮的人更是如同拍死一只苍蝇一般眼中未有丝毫波动。现场更是寂静到落针可闻,哪怕拍死一只苍蝇也会出‘啪’的一声响,可死去之人却是没有出任何声音,除了留下那不可置信的眼神以及惊恐的面容,再无其它。
头曼脸色愈显阴沉,在狼族里,并不是没有强者,但绝没有人能做到如此程度!以一己之力控制方圆数里的战局,这种近乎于一锤定音的强力,他从未见过。但也的确如此,这种压倒性的力量,就算是荆天明他们也从未见过。
含天下至理,知其之强大,然后激,也或许这,才是秋骊真正的强大所在。
“能做到么?”头曼深吐一口气,眉头紧皱,言语中并不报多大希望。
“能!”立于他身侧之人眼中浑浊瞬间散去,余下的只是寒光,手中似玉质的骨弓释放出淡淡寒气,那骨弓似兽骨,但却更似人骨,他整个人的气势也变得锋锐异常。这让刚想嘲讽他大言不惭的鲜卑主帅霎时间闭上了嘴.巴。
他上前五步,左手持弓,右手并没有从背后拿出弓箭,而是从别于腰间的鞘中抽出了一根玉质骨,类似于短矛的箭,可以看出和骨弓同属于一物。
眼中畏惧之色一闪而过,但又随之变得凌厉,刹那之间,他手中出现两道伤痕,青绿色的内力混合着丝丝缕缕的红色缓慢将骨弓骨箭浸染。看到手中的弓与箭,他不由得想到那个夜晚。
原本狼族高手虽说不多,但也有二十之数,虽位于顶尖之人只有两人,但也算是达到了大少司命的程度。但一夜之间,就只剩下了六人,顶尖的两人无一活下。
那夜的一个月前,他们在草原上遇到一个生物,形似人,但性却更似兽!草原上的狼,牙齿不能钻进他的皮肤;马的冲撞跟不上他的度;牛群的力量在他面前如同儿戏。双手如同尖矛,双脚如同鹰爪,毛遍布全身。
第一次用毒迷昏他之后,本欲是将他慢慢教化,逐渐变为头曼的武器,可本应昏迷半月的他在第七天后遍已苏醒。在八名一流以及一名顶尖高手的围攻下损失了四名一流高手才将他打的不能起身,甚至在战斗中那名顶尖高手手中的弯刀都被那怪物的身体弄得满是缺口。若非最后时刻他爆出压箱底的一刀将那怪物胸口硬生生劈出一道伤口,那怪物甚至会将他们一一杀死。
将那怪物击倒以后,他们将他用铁链锁住,双手双脚套上枷锁,迷药每隔一日遍喂一次,但哪怕如此,在第二十日的时候,他还是醒来了。他身上胸前到腹部的巨大伤口在第一天便已结疤,第二天伤疤便已脱落,第三天便已完全恢复,无与伦比的恢复度。
再过了三四天之后,他们来到了头曼的居处,整个狼族的高手在听闻到这个生物后都来到了这里。
但他们刚要说起那怪物的事便被外面的呼救声打断,那怪物直接挣脱了枷锁,锁住他的铁链并没有阻挡他片刻,钢铁制得牢笼直接被他双臂分弯,刀剑砍在他身上反而被震断,如矛的手轻易的将狼族人的大脑洞穿,牙齿咬在手中之人的脑髓上,那毛密布的脸上却是绽放着丝丝享受。
“所有士兵全部退开!越远越好!”随着狼族单于一声令下,他们全部退开,虽然他们本就无心再战,刀劈在那怪物身上断的是他们的刀,箭射在那怪物身上折的是他们的箭。而那怪物的手只要碰到他们,他们身上便是一个血洞,哪怕是身穿重甲也毫不例外。
十多名一流高手以及两名顶尖高手,他们的进攻只能在那怪物身上划出数道白痕,之前将它一刀斩到重伤的顶尖高手再次用出了他压箱底的一刀,但却不再像之前一样将它身上斩出一道偌大的伤口,反而只是堪堪破皮而已。几乎无伤,这二十多天的时间里它的身体居然再次上了一个台阶!
这只是破皮的伤害,它数息之间便已经恢复,而这轻微的伤害更是激起了它的血性!全加全力,瞬息之间便击杀了二人。狼族的刀劈在他身上反而震得他们的手腕麻,后果就是被它那野兽般的战斗方法追击,瞬杀。
无言的战斗总是血腥的,每一个在草原上成为一流高手的人总是带着一股异于其他狼族的傲气,他们不会想着联合,只会各自为战,带来的后果则只会是被逐个击破。
“一起上!”头曼愤怒的吼道,“以我狼族第七任单于的名义!”高叫着他独自冲进战局。
对于一个领来说,这是一个愚蠢的方法但也是现在最为之间的方法,现任的单于,他在整个草原都是唯一称得上智者的人,但也仅仅只是称得上而已。这种局面若是由张良和范增来看,不管是激将或是罪己还是其他,他们都至少有不下五种方法来控制局面,远远不到要拼上自身的程度。
所有狼族高手中唯一的以箭为武器之人,一直没有出手,静静等待着致命的一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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