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局里之后,姜涛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心理,又鬼使神差地拨打了周无漾的电话号码,但是得到的结果和先前一样,对面传来了冰冷的机械女音。
“您好,您所拨打的号码不存在,请查证后再拨——sorry,thenumberyoudia1ingisnotexisted,p1easetryagain1ater.”
听到了这个声音之后,姜涛把手机从耳边拿了下来,他嘴角略微向上勾了一个极小的弧度,明明是向上的弧度,但是却让人感觉到了这里面的嘲讽意味。
事实明明都已经摆在面前了,自己还在奢望什么呢,周无漾的这个号码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被注销了。
他就这么消失了,仿佛人间蒸一般,如果不是这么多人还记得他,他都会怀疑这个人曾经出现过只是他的一个错觉而已。
姜涛放下手机,站到白板前面,盯着眼前的白板,姜涛恍然间意识到习惯真是一个很可怕的东西。
先前还是那个人站在这里,自己则是站在旁边看他梳理,现在却变成自己一个人站在白板面前梳理案件的脉络了。
姜涛拿着笔的手一顿,没再犹豫,开始在白板上写下已有案件的线索。
刚才他在陈雨萌那里了解到,房东,也就是死者,今年的年龄是43岁,目前在一家市做码货员。
他的妻子没有工作,待业在家,也就是说,家里的收入全都来源于死者,但是两人的生活并不算过于拮据。
死者的父母给他留了两套房,一套是姜涛昨天去的老楼,另一套则是今天出的现场,可见两人起码不会因为吃住而愁。
姜涛又把眼神放到了死者妻子的照片上,死者的妻子名叫米兰,今年42岁,两人是18年前结的婚。
陈雨萌走了过来,她已经把刚才姜涛交代她查的资料查的差不多了。
“这个米兰之前是有工作的,三年前是一家小公司的职员,但是那个公司的经济效益一直不太好,后来因为不起工资就倒闭了。
米兰丢了这个工作之后,去面试了几个工作,但是结果都不太好,不知道她是不是因此遭受到了打击,在这之后她就没有出去找过工作,一直在家里待业。还有,你刚才让我查她和死者是否有孩子……根据我调查的内容显示,两个人并没有孩子,不过这个米兰曾经怀过孕。”
闻言,姜涛当即就拧了拧眉毛:“她怀过孕?是在什么时候?”
陈雨萌点了点头:“而且她不仅怀过孕,还怀过两次。”
听到陈雨萌这么说,姜涛也有些惊讶。“两个人自从结婚之后,米兰就一直没有怀孕,两人因此也去医院做过检查,检查结果显示,米兰的子宫壁薄,非常难以受孕。
后续她应该是配合医生做了一系列治疗,所以在七年前米兰怀上了孩子,但很遗憾,还是因为米兰子宫壁薄的缘故,在她怀孕两个月之后就自然流产了,孩子没保住。
第二次怀孕是在三年前,有了上次的经历,米兰特别关注这次怀孕,自她怀孕之后就经常去做产检,但是……”
陈雨萌说到这里的时候停顿了一下,同样作为女人,尽管她没有过这样的经历,但她依旧能想象到对于米兰来说,一而再再而三地得到希望,又失去希望给了她多大的打击。
“但是……但是第二次在她怀孕三个月的时候,她的孩子依旧是没有保住。”
姜涛的眸色也跟着一沉,他刚要说什么,就听见门口处传来了一阵熙熙攘攘的声音:“外面生什么了?”
陈雨萌当即也好奇地看向门口,但是这个角度什么也看不到,她摇了摇头:“不知道,好像是来了什么人。”
姜涛当即抬腿出了办公室往外面走,刚出去就听见门口处传来一阵哭丧的声音。
“我的儿子呦,怎么命这么惨啊,我的儿子啊,我的儿子还这么年轻呢,怎么就这么死了,真是造了孽了,我的老天爷啊……”
听到这个声音之后,姜涛又加快了脚步,门口处的警员听到脚步声立马回头,待看来的人是姜涛之后,他立马如临大赦地松了一口气:“姜队,你来了。”再不来他真是不知道怎么办才好了。
姜涛点了点头,瞥了一眼门口处的人,是个老太太,头已经有些花白了,她此刻的眼眶通红,想来是接受不了自己儿子已经死亡的事实:“什么情况?”
警员苦笑了一声,冲着老太太扬了扬下巴:“这个老太太是死者的母亲,她不同意我们尸检,但是死者的妻子都已经签字了。”
在姜涛观察老太太的时候,老太太也观察着姜涛,见姜涛来了之后立马开口:“你是他们管事的吧。”
姜涛点了点头。
得到了肯定的答案之后,老太太当即一脸凶狠地看着姜涛:“你为什么不让我见我儿子,我是做母亲的,连我自己的儿子都不能见?你们告诉告诉我,这是什么道理?你们想干什么啊你们!你们还有天理吗?”
姜涛极为官方地开口:“这位女士,因为我们现在不确定死者的死因,需要对他进行尸检,在没完成尸检之前,您是不可以观看尸体的。”
旁边的警员不由得抽了抽唇角,不用想,这句话老太太肯定听不进去,毕竟他刚才就是这么说的。
果然,下一秒老太太就瘪了瘪嘴,瞪大眼睛看着姜涛。
“这不是你们的事吗?碍着我儿子什么事了,他都死了你们还要折磨他啊,你们还是人吗?折磨一个死人!想知道他是怎么死的你们就去给我查啊。
你们是白吃干饭的啊,你还想给我儿子尸检?我告诉你们啊,我不同意我儿子尸检!我看见电视上说尸检都得把什么身体解剖,什么肠子啊,胃啊都拿出来,我呸!我儿子都死了,你们还想这么对待我儿子,你们想都别想!”
老太太的声音很尖锐,情绪十分激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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