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如何,他决定还是要争取一把。
他最后看了一眼那座墓冢,一把提起魔的身体,踏空掠去。
来时曲折艰难的一条路,此刻轻车熟路,毫无所碍,风驰电掣,转眼间便翻越了千山万水,不消半日之程,已回到了那座约萨神殿之前。
他感觉到魔的异样,将魔放下,一指点在魔的眉心,将一缕参差剑意种入对方识海,堪堪将企图暴动的魔念之海予以镇压。
魔骤然睁开一双眼睛,他双眸尽墨,有若黑洞,此刻一跃而起,连连出怒吼,声震长空。
白衣人一步跨出,掠向远处,参差剑意动,魔犹如一具被控制的牵丝傀儡,向着白衣人的方向大步追去。
魔顶大殿之前的广场上,两道光影先后从天而降。
白衣帝君看着那座魔顶大殿,那个自以为得计的始作俑者就在里面,是该作出了结了。
他一步步朝着大殿走去,脚底的一块块紫血魔岩看去毫无变化。
只是在一阵风吹过的时候,那些坚硬无比的紫血魔岩,顷刻间碎成了一堆粉末。
一群魔渊行者无声出现在前方,犹如密林一般挡住了前进的道路。
只是,这些魔渊行者在下一刻突然不动了,凝固如一座座雕像。
白衣帝君眼中无物,一阵风般穿越了过去。
魔犹如傀儡,紧随其后。
稍后,那些行者竟仿佛泡沫一般消失了,一身身衣物蝉蜕一般委弃在地。
他们一个个鲜活的的生命,就这般被生生抹去了。
“他们还不配在我面前流血!”
白衣帝君一步步走入那座阴森的大殿,看着危坐在高高宝座上的魔皇,对方好像知道他会来一般,虽看去毫不慌乱,其实后背上已然出了一身冷汗。
白衣帝君所展现出的力量已远远出了他的预估,他此刻不是不愿出手,而是觉得出手毫无把握,索性坐观其变。
他的嘴角勉强于挤出一丝难看的笑意,却根本找不到一句可用之词。
白衣帝君只看了他一眼,目光已转向漆黑的穹顶,口中淡淡道:“我不杀你,那样对你太过轻松,不足以消除你造下的罪孽!你既善于运筹帷幄,那就在这里将牢底坐穿吧,记住,不要试图走出这座大殿,否则必死!太咸无尽生灵,包括我,数十年困窘之苦,会随着十二时辰循环,不断在你的血肉中流转,正如千刀万剐,你既轻视人间烟火,将他人视为蝼蚁,便尝尝这种凡俗的味道吧!天道好还,你欠的,自然要还,这是你应得的!”
说完话,白衣帝君转身便走,大殿里顷刻间吹起一阵风,从杨柳岸一直吹到阑珊的春尽。
细密的风,细密的剑,循着因果而来,直问根由而去。
剑在,他和她都在。
那是他和女子共同走过的春啊。
这由头既然从这里长出去,便让他在余生中消受吧,这是因果,不能逃避。
风无形间突破到了巅峰极限,掠过那座代表至高权柄的宝座,魔皇想动,却突然间现根本无从动作,而后那种力量仿佛本就存在于他的体内,只是被这阵风轻轻一吹,便无可阻挡,作起来。
他禁不住出痛苦的呻吟。
他感觉着无数把刀剑在血肉间轮番划过,痛入骨髓。
“他的剑道宛若和风细雨,根本无从抵挡,就攻入了我的身体,没有想到……他的剑道居然修到了如此可怕的地步!他的境界莫非已修至地境巅峰?”
“本皇要好好筹划一番!本皇不信,你能困住本皇!”
这个消息必须严密封锁,若然传到外面,必然生出祸乱,甚至于传到龙泽,那样的话,魔域的情形会变得更糟糕。
耻辱,或笑话,都是小事,魔域崛起的大计绝不能受到影响!
“叶冥苏……好狠!”
他更没有想到的是,他怂恿孔星茹进入太咸,既为窃取太咸剑道,也为扰乱那位太咸剑帝的心境,诱其入魔,没曾想,在冥冥之中,反而成就了那位太咸剑帝的无上剑道。
只是那一番恐怖剑道,却是建立在无尽尸骨之上的,带给了那位白衣剑帝永世的痛,也让他承受了数十年才来的果报。
这时候,一个熟悉的身形悄然从大殿一隅暗影中走出来,一张面孔隐藏在黑色斗篷之下,看不清尊容,他远远的拱了拱手道:“陛下安好,原谅本相不请自来!”
“居然是你!”
“正是本相,很多日子,没有和陛下好好交流一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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